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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书展,我们还能去哪?

2013-08-13 16:11|来源:中国新闻出版报|徐晶|
上海书展十年了。
 
十年是什么?从一千年前的“十年生死两茫茫”,到今天歌里唱的“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,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”,中国文艺中的“十年”,一直就不是一个时间概念,在很多时候是一种回忆机制。
 
所以,今年书展迎来十周年,活动还没开始,无数读者已经在回忆在展望。混在人群中,想起刘德华的《十年》、陈奕迅的《十年》、郭德纲的《十年》,觉得书展十年,不写几句感想,简直不能算读书人。
 
我记得的是,有一年书展门口排队买票,大太阳底下队伍很长,跑过来一个老太太,问,这么长队,买什么好东西?队伍中好几个人争相告诉她,书展票。没想到老太太撂下一句,买书的都不读书,就扬长而去。大家彼此看看,觉得太阳更烈了。
 
有鄙视买书的老太太,也有热爱书展的老太太。有一年,我在书展同一天做两场活动,中间空隙,在展场晃荡,两次路过中央大厅,都看到一个老太太坐在大厅阶梯上,喂她小孙女吃东西喝水。小姑娘长得漂亮,我就在她们边上坐下就近看,顺便跟老太太搭讪几句。老太太跟不少上海老人一样,带着孩子出来“孵空调”,她说她不去百货公司“孵”,因为这里可以让孩子看看读书人,我说怎么不去儿童馆,她说怕孩子撕书要赔钱。我告诉她上楼拐弯去看连环画,坐上一刻钟,小人书就送你了。老太太指了指她的马甲袋,喏,已经看来两本了。
 
场馆里的这些老人小孩,让书展成了平民节日。他们可能减弱了书展的书卷气,但也平衡了它的商业气。这是上海书展的特色吗?反正,我蛮喜欢其中的烟火气,在这个时代重新召唤阅读,走亲民路线比走高眉路线好吧。这就像我每次走过拐角的影碟店,都会进去买一张网上可以看到的电影,彼此,图的是那点情义。
 
这情义,我在书展的活动中也感受到了。有一次文汇笔会做活动,签售笔会编的年选,他们请了不少作家,包括王安忆等一溜名家。那时我刚开始在笔会写文章,蒙恩也被召去一起签售,而且坐在了王安忆的下手。很多读者来签售,大部分是冲王安忆来的,有些读者还带着王安忆的旧作来签。闲着也是闲着,我就帮忙一个读者把他带来的王安忆的书都翻到签名页,还帮他把签名吹干,哈哧哈哧吹了十来本,他最后走的时候,看了我一眼,毅然抽出一本,说,那你也签一个吧。
 
这事情一直记得,因为他在那一刻对我的鼓励,真是有那么点仗义。书展上还有很多仗义的故事,我印象比较深的一个,是莫言讲的。去年,他来参加与孙甘露、苏童、吴念真、大卫·米切尔、阿刀田高的一次对谈,说他当年弄完《红高粱》,拿到自己都觉得有点high的编剧费,就摩拳擦掌准备整《白棉花》,半是发情半是仗义,帮张艺谋把镜头都写好了,白棉花、巩俐、白棉花、巩俐、白棉花……
 
张艺谋后来没拍这电影,但莫言的故事让整个大厅都笑成一团,这是莫言最可爱的时候吧。而对于8月的上海,烈日下的魔都,书展或许也是这个城市最可爱最仗义的举措。十年10个8月,如果没有书展,我们还能去哪?(□毛尖 作者系著名专栏作家、文化学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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